子行切切兮,何以踏浪
 
 

【授权翻译】I see quiet nights poured over ice【6(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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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下)


健次郎小小的身躯里蕴藏着鲜明的巨大能量。他的表演充满爆发力,迷住了观众,连维克托也不例外。热情洋溢的他宛如一勺鲜活的肉桂。当他滑冰的时候没人能忍住微笑的冲动——他的快乐如此明显,感染力十足。当乐曲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健次郎热情地高举双臂在头顶舞动,维克托咧嘴大笑。

勇利已经消失了很久。维克托怀疑他越发紧张了——也许他躲去了什么地方让自己冷静,集中精神。他上一次表演,不止在一个方面让维克托难忘,相当优秀。观众和评委都很喜欢,如果他接下来的自由滑也一样出色,那进入中国站无疑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他可以比那还要好得多。他还缺少什么呢?动力?不,他绝对有动力。鼓励?维克托认为自己在这点上做得很好,除去美奈子老师和西郡一家之外,自己也一直在勇利需要时温柔地推动他前行。不过能得到更多的支持绝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从崇拜你的人那里。

维克托在健次郎走下冰面时站起身来,把纸巾盒放到一边,整理好了长裤和西装外套。健次郎脸红红的,汗水在灯光下闪耀,发际线都被浸透了。虽然呼吸吃力到每说一个词都得猛喘一口气,但他还是对着教练喋喋不休,好像自己的命运都牵系于此。维克托伸出一只手放到他肩上,掌心按住了潮湿的布料。

“超大声地给他加油,好吗?”

健次郎猛地转过身来。“维克托·尼基佛罗夫,”他惊叹道。他抬起头(抬头,抬头,抬头)看着维克托,目光有些茫然。但和注视勇利时的崇敬不同,反而更接近于某种畏惧,仿佛他不确定他俩是否得到了许可能够像这样交谈。他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维克托。

“我想你要是给勇利加油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维克托接着说,交叉起双臂,抬眼给了健次郎的教练一个微笑——她红了脸,转过身给他俩留出私人空间。

一听到偶像的名字健次郎就从那些笼罩他的无论什么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立刻伸手抓住了维克托的衣袖,完全忘掉了身份差异。“真的吗?!”他的声调居然扬得更高了,几乎就要变成全然的尖叫。“我是说,那让我很开心,他给我鼓劲儿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但是我感觉他说不定会觉得很烦,如果我也——”

维克托抓住他的手,努力抵抗在他头顶那簇红发上拍两下的冲动。“他不会说出口,但那对他来说真的意义重大。他觉得你很酷。”

健次郎短路了。“他……什么……?

“勇利告诉过我。他觉得你很有天赋。以及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但像你这样充满活力的人是最好的一类滑冰运动员。”

他的脸现在比刚走下冰场时还要红得厉害。他看起来就要昏倒了。“真的吗?”

维克托还是没忍住放手去揉了他的头发。“热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健次郎。别让你的热情冷却。”

但健次郎已经没在听了。他转过身,双手捧着脸。“勇利君认为我很酷。哦我的天。勇利君认为我很酷。

他会因为这个无伤大雅的谎言惹上麻烦——勇利肯定会气维克托随意代表自己发言。不过他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他看到勇利拍了健次郎的背,因为他的鼓励斗志昂扬。他还看到那个男孩儿的眼睛是如何亮起来,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维克托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他看进那双可爱的棕色眼睛里,它们焦躁不安的凝视已经越过维克托的肩膀落在他身后。他把手指伸进唇霜里然后把它们涂抹在干燥的双唇上。——你以前也这么干过,维克托,你已经这么干过十几次了,所以现在这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没有放纵自己逗留太久,虽然他的嘴唇渴望去追逐他的指尖触碰过的地方。)

 

 

维克托双手抱臂,眯起了眼睛。他从未意识到从这个角度而言,勇利的表演能让他如此挫败。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能对雅科夫产生同情,那时他总是随意无视教练给他的指示。他过去一直觉得滑冰是艺术化的——他自己的表达才更重要,不是吗?毕竟,才是那个讲故事的人。才是那个在冰面上滑冰的人一旦他开始运动,那些动作就都是他自己的了。

所以他对雅科夫献上了一点微小的歉意,不管他在哪儿。因为他终于也自食苦果,他现在只想撞墙。勇利无视了维克托告诉他的一切——他做了所有的跳跃(所有的,老天啊),那感觉就像对维克托的指示嚣张地、光明正大地竖起中指。

降低难度到此为止。

改变后的动作显得潦草而缺乏耐心,而且他过早地开始感到疲惫。但这丝毫无损于节目的美丽,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还有件不寻常的事——他的紧张去哪儿了?他的犹豫去哪儿了?他表现得就像他想要被人注视。就像他不想出现在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就像他正在享受这场比赛。那种梦一般的轻盈,优雅, 哪怕他还不能稳定地完成跳跃,也一样令人心醉神迷。维克托完全无法移开目光,但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你只能任他摆布,老家伙。

维克托默默吐气,被打败一般垮下去。“我知道。”

音乐甫一结束场馆里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勇利立刻望向他,笑容虚弱又腼腆,仿佛他是在等待又一次责骂。神啊,维克托确实想。因为勇利鼻子下方都是血迹,他的脸待会儿肯定也会肿起来。全都是因为他倔得像头骡子,而维克托爱他这点。

所以他皱起眉头,张开了双臂。一个邀请。他原本不应该容许这样叛逆的行为(雅科夫就从来没有,他确定)但他实在找不出一点生气的理由。在勇利的节目让健次郎流下眼泪(以及其他液体)的时候——在勇利让所有观众都彻底屏住呼吸的时候。

我是如此为你骄傲。

勇利呼唤着他的名字朝他跑过来,不顾血已经滴落到冰面上。他眼里含着泪,而维克托的心似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除了为你感到骄傲我别无他想。

他在最后一刻朝旁边躲开了,因为他觉得眼下自己没法处理另一个拥抱(但他再也不会放开勇利了)。不过后来,他允许自己——把脸贴在勇利的一侧脸庞上(如此柔软,即使是现在也因为脂肪而柔软,而且温暖)并且假装,仅仅这一刻,假装他并非注定要放手。

 

 

— — —

 

 

维克托是第一个我想要主动紧紧维系之人。

维克托本能地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冰上摔倒的情景。他的祖父母在距离莫斯科一小时车程的乡下有一栋庄园。冬天里他们会一起到那儿一日游,在雪中野餐嬉戏。庄园里有个很大的池塘,一贯会在冬季冻得结结实实,年年如此。有一次雪刚被清扫到一边,露出的冰面还没有清理,粗糙不平。但维克托才刚刚发现了滑冰的刺激,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停下来。一开始他的母亲领着他在池塘边缘练习,提着他的两只胳膊。在他的坚持下她只能放手,看着他颤颤巍巍地向中央滑去,然后仰面摔在冰上,痛得嘶嘶地呼气。他记得自己当时哭都哭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氧气;他记得他看着灰色的天空,新雪落在他通红的脸上。

这是一种和我不能呼吸了,为什么我不能呼吸相似的感受,因为小龙虾趴在他膝盖上,美奈子老师紧紧挤在他左边,胜生勇利还在电视里朝着他大喊。

“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该如何命名,但我决定把它称为‘爱’。”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那条可怕的领带上,因为如果他允许自己思考其他任何事,他都会轻飘飘地浮到天花板上,到那时他们怎么把他弄下来?勇利还在微笑,朝着摄像机挥手,好像他刚刚没有仅凭一己之力就毁了维克托的人生。他有没有意识到这点?他能哪怕仅仅是理解吗?

他会不会明白,刚才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是维克托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重量,是压在他心口甜蜜的痛苦?




*闲扯:yoi原创的曲目都好好听,循环中根本停不下来CD买买买!以及虽然可能很多姑娘都看过了但还是忍不住安利主创们的前作短片《Endless Night》,好希望最后能看到维克托和勇利的双人滑【默默许愿



21 Nov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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